这个捡来的孩子考上华中师大,她的一句感恩话让人泪目…

“特别感谢这个家庭,如果不是他们,我可能在冬天的时候就冻死在外面了。”仇文飞哭得稀里哗啦。在离开家踏上大学路途时刻,这名17岁的女孩再也无法控制住感情。

“逼”出来的全村第二个大学生

↑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,仇文飞拎着行李箱走出家门(8月2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仇文飞毕业于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一中,今年高考她以635分考入华中师范大学,成为全村第二个大学生,取得这个成绩并不容易。仇文飞家在会泽县海拔最高的大海乡,为了改变命运,她从小就刻苦学习,初中毕业时以全乡第二名的成绩考入会泽一中。

“从大海乡到会泽,感觉跟其他同学的差距太大了,不得不多花时间来赶上。”仇文飞经常夜里一两点才睡,千方百计挤时间学习。

高中三年,仇文飞一直在做学习计划,但没几天又觉得不实际,然后推翻重做。“感觉一直在逼自己,逼着逼着就习惯了,很多计划也就因此完成了。”

↑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,仇文飞展示自己的录取通知书(8月29日摄)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孙朝鹏是仇文飞高一时的班主任,他认为仇文飞学习认真刻苦,也很聪明听话,是老师都喜欢的那种学生。仇文飞也很喜欢这个教学方式轻松的老师,原本她对数学有些恐惧,经过孙朝鹏的教学后,发现数学也不太难,并且慢慢产生了兴趣。

高二有一段时间,由于偏科严重,仇文飞的成绩有所下滑,一度想辍学。“后来我就想,如果不读书我又能干嘛呢?慢慢才调整过来。”仇文飞笑着回忆道。

高考填报志愿时,仇文飞原本的目标是西南大学的免费师范生,“因为这样家里就不用再为我上学的费用发愁了”。在报考专业上,虽然她一直觉得自己物理成绩差,但还是想报物理专业:“中学几年都没学好,我就想看看上大学了能不能搞明白这物理到底是个啥东西。”最终,仇文飞的第一志愿未能如愿,上了华中师范大学数学专业。

从坎坷中走来:想靠自己努力多多挣钱

↑这是8月29日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大海乡拍摄的仇文飞家(右下,无人机拍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从学校回家,仇文飞要先坐一个小时农村客运到乡里,再走上近一个小时的山路,回程下坡去时上坡,这一路几乎都是在悬崖边上。下雨过后到处是坑坑洼洼,随处可见山上落下来的石头。

要走到仇文飞家,还得经过一段又陡又弯的山坡。一不留神就有冲到山下的危险。穿着松糕鞋的仇文飞已经来去自如,但她同学第一次来她家时,几乎是蹲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挪下去的。

↑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,仇文飞在家中的灶房做午饭(8月2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这个家很简陋,土坯、石头建筑的屋顶铺着石板,进门一侧堆放着一包又一包的玉米、辣椒。掉色的三门柜子、一个老旧沙发、一台已经坏掉的彩电,是家里仅有的家具家电。“每到下雨天,外面下大雨,里面下小雨,锅碗瓢盆都被用来接雨水;到了冬天,屋里冷得直跺脚。”仇文飞说。

小时候,父亲在附近的矿上打工,仇文飞印象中那时每天都有零花钱。好景不长,父亲后来得了尘肺病,一病就是八年,在仇文飞初一那年去世了。母亲既要照顾父亲又要操持整个家,留下了病根,至今饱受腰椎骨质增生和风湿的折磨,但她只是从中医那里弄点药酒“喝一点擦一点”。

仇文飞的母亲李国艳说,她养着一头毛驴、三头牛、六头猪和八只鸡,还种着“很多亩”亲戚家的地,每天早上天不亮就得起来煮猪食喂猪,直到晚上八九点才能忙完。“从小把娃娃拉扯大,就是希望她走出大山。”李国艳说,“卖个洋芋、鸡蛋都要攒着给娃娃读书。”

↑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,仇文飞在收整喂牛的干草(8月2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“砸锅卖铁都要供你读书”,仇文飞说这是父母跟她说得最多的话。她在学前班时就学会了洗衣做饭,并开始捡蘑菇、收塑料瓶、帮人干农活等赚点钱。第一次卖完蘑菇,她感受到了赚钱的喜悦:不仅解决了自己的零花钱,还可以给爸妈买东西。“以后我想变成一个‘财迷’,赚好多好多钱。”

母女情:爱在心口难开

仇文飞很小就知道自己是捡来的,她与父亲的感情十分深厚。父亲去世后,仇文飞每次回家都要去看他,孤零零地坐在坟前,讲自己的学习和生活。

“小时候,我觉得是为父亲读书,我们家才有出路;父亲去世后,我觉得是为他的遗愿读书;后来,我才开始觉得是为自己读书。”拿到录取通知书后,仇文飞来到父亲的坟前,哭着告诉了父亲:“爸爸,我考上大学了。”

↑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,仇文飞在家中跟妈妈聊天(8月29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对母亲的感情,仇文飞显得有些复杂。“她性子慢、我性子急,加上很多观念都不一致,我们在一起经常吵架。”仇文飞说,“我觉得妈妈不识字还挺好,我们班建了个微信群,其他家长都会看到成绩,而我妈妈不会用微信也就没有这种担心了。”

很多事情仇文飞并不会对母亲说,选择自己憋着。从小到大,母亲也从来不问自己的学习成绩,每次都是问“有没有钱、有没有吃饱、有没有生病”。直到快高考了,母亲终于记起成绩这件事。

“字也不识一个,也不知孩子考了多少分,记性不好,说了也记不住。”李国艳尴尬地笑着。

从初中开始,仇文飞明白了母亲的不容易,但两人之间还是会有矛盾摩擦。父亲去世后,仇文飞说,自己更加感觉亲情的可贵了,去哪里都会跟母亲说一声。打电话的时间也从以前的不超过三分钟,到后面的十几分钟。“有一次我居然跟她聊了半个多小时,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
↑仇文飞在云南省曲靖市会泽县客运站排队购买去昆明的车票(8月30日摄)。新华社记者胡超摄

当地政府对考上重点大学的贫困学生有5000元奖励,仇文飞准备拿到后留给母亲。自己去上大学不从家里拿一分钱。“算下这些年的补助、赚的钱和别人资助的钱,我觉得差不多够用了。”仇文飞说,大学毕业后如果母亲愿意,她想带着母亲一起去工作的地方。(新华社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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